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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軍胸前的「兵、丁、卒、勇」是啥意思?僅一字之差,卻天壤之別
2023/11/25

先秦時期出現了五種刑法,被稱作五刑,除了砍頭的大辟以外, 還有「墨、劓、剕、宮」,分別對應著刺字、割鼻、斷足和閹割,這就仿佛是印章一樣,讓民眾們知道并遠離這些有過前科的人。

隨著時間的發展,又出現了囚服,同樣,其他階層也出現了屬于自己的標志, 最常見的便是清代時期官員胸口的補子圖案、頭頂上的花翎等。

可有這麼一個階層的標志,不僅數量多,包含的深意還很復雜,沒錯,這就是士兵胸前的標志, 總共分為「兵、丁、卒、勇」四個類型,有趣的是,明明都沒有什麼職級,卻有四種不同的標志,這是什麼原因呢?

作為少數民族開創的朝代,清朝和其他少數民族掌權時期一樣,對于外族人始終抱著懷疑和忌憚,這點對于漢族尤為明顯。

在滿族入關之前,其最主要的中堅力量為八旗兵,

以鑲黃、正黃、正白、正紅、鑲白、鑲紅、正藍和鑲藍等八種旗幟為標志

八旗各有旗主,而且是世襲的爵位,旗兵都是私有制,這是因為滿族各部落統一之后,為了方便管理,給各個部落首領最大的權限,然而等到明清之爭時,八旗損耗過大,導致入關之后戰力逐漸跟不上。

于是清太宗又設置了蒙古八旗和漢軍八旗,以及綠營兵,通過其他民族補充自己的戰力,用來統一天下。

在這個期間,八旗、綠營身份較高,由清政府開銷供給,可隨著大局已定,天下逐漸平穩,八旗和綠營子弟的繁衍生息給清政府造成許多負擔,原本的兵餉根本不夠這些兵戶開銷,又因為是兵戶, 這些人也沒有辦法從事其他行業,從而致使他們生活窘迫。

綠營都還好,畢竟都是些漢人,稍加撫慰也不敢掀起多大浪,可是這旗人就不一樣,怎麼說也是從東北跟著皇帝一路打下來的,照顧不好難免要遭閑話。

為了緩解矛盾,清政府不得不擴大兵額,讓旗人有一定的自救能力,那就是不管老少,都在兵籍掛上名字,這樣一來,每家每戶能吃到兵餉的人多了,可惜質量卻急轉直下,到了康熙年間, 八旗士兵早就沒了往日的驍勇,紀律渙散且不堪一擊。

不過無論怎樣,朝廷還是給了八旗與綠營相應的稱號,這就是我們從影視作品上所熟知的胸口上有「兵」字的那些士兵,可以說,這些人是入了兵籍的正規軍,相當于公務員,吃喝由政府管著。

然而隨著人口的增長以及擴大兵額的惡性循環,清廷再度要面對昔日入關的問題,那就是戰力不夠,沒辦法應對國內國外的矛盾與沖突。

前面說過,康熙年間應對三藩之亂時,八旗的弊端已經展現。

到了乾隆、嘉慶年間,白蓮教犯上作亂時,綠營的腐敗問題也日益嚴重,這一下子兩個主要戰力都不行了,那就得重新找一個出路,不過在找出路之前,要思考為什麼八旗和綠營戰力隕落的如此之快。

曾國藩想到了,其他人也找到了原因,于是,在面對鴉片戰爭和太平天國期間, 曾國藩創辦了湘勇,也就是招募制度,之前八旗和綠營都有自己的的固定分區,就像是軍區一樣,只負責守護自己腳下的土地。

湘勇就不一樣了,他們沒有世襲的體制,也沒有固定的土地,哪里有戰亂,就要去哪里作戰,從最開始的 「戰時募集,事畢解散」,到曾國藩細訂制度后,這些沒有編制的鄉勇百姓異軍突起,勇營制度就此誕生。

這群走南闖北的「臨時工」

待遇屬實沒有正式工好,根據《清史稿》記載, 勇營「額數之多寡不齊,器械之良窳不一,餉章之增減不定,良以聚散無恒,故與額兵迥異,無編制之可紀。」

也就是說,在曾國藩細化制度之前,勇營的人數不一,兵器有好有壞,甚至練兵餉也沒有固定的數額,可即便如此,他們發揮的作用完全凌駕于正式工之上,這些臨時工胸口也有自己的標志—— 「勇」

就是這麼一群不起眼、不被重視的「雜兵」,一度被視為是清廷正規軍的附庸,曾國藩也不知道是不是從商鞅變法中獲得的靈感,給勇營的士兵們制定了一系列的獎勵措施,本就沒有固定收入的勇營群情高漲, 從江南到新疆,以一己之力將大清的國祚硬生生延長了許久。

這種制度無疑成為清朝晚期保衛國家的中堅力量,清政府決定按照湘軍的編制練軍,勇營正式登上歷史舞台。

誰知道甲午海戰之后,兵制再怎麼優化,也很難抵擋洋槍洋炮的沖擊,清政府又開始改革,希望能擁有一支掌握西方先進兵器的新軍。

想法固然是好的,只是思想沒有改變,就算給螞蟻一顆原子彈,它仍舊會被無情的碾死,清朝政府的這次改革,給自己埋下了覆滅的禍患, 一手培養起來的新軍還沒怎麼派上用場,就成為終結滿清統治的第一股有生力量

除去軍制的標志,很多影視作品里,還有不少身著「丁」和「卒」的工作人員,他們又是什麼人呢?在此之前,我們先來了解一下「吏」的演變。

正所謂「官吏」,官是官,吏是吏,縣官管理著一個縣城的政務,手下的「吏」有收稅的、看管牢房的、統計支出的等,這些輔助縣官處理政務的幫手,統稱為「吏」, 根據朝代不同,有些「吏」是可以世襲的,有些則需要縣官自己養著。

比如明朝時期,各地的縣官都是流動的,考中了科舉就被安排到各個基層當干部,但當地的胥吏卻是扎根地方的,就出現了 「流水的縣官鐵打的胥吏」這種情況,胥吏不敢不聽長官的,不過作為「地頭蛇」,陽奉陰違也足以讓長官焦頭爛額。

到了清朝時期,明代許多惡習仍舊延續了下來,每個衙門里都有不少當地的胥吏,他們與鄉紳之間互相勾結,老百姓見不到地方長官,能直接接觸到的,只有這些處理具體政務的胥吏。

在他們的手中,握著長官命令的「最終解釋權」,什麼丈量田地增減一些、工程克扣一些等情況層出不窮,長官自有上升的渠道,也不愿多管這些地頭蛇, 導致地方上烏煙瘴氣,老百姓對待胥吏的態度幾近厭惡。

「卒」就是吏的一種,它的意義并不是「兵卒」,跟兵已經沒什麼關系了,其工作職能就是監管犯人,只不過從之前稱呼的「獄吏」變成了「獄卒」。

這些人身上充斥著自古以來獄吏都有的惡習,光明正大的索要賄賂,熟悉《水滸傳》的朋友們都知道,梁山好漢只要有入獄的,定會上下打點,讓獄吏好生照看,到了之后的幾個朝代也是如此,不論犯了什麼罪,其家人都想讓其在監牢里不要吃那麼多苦頭。

只是等著收錢就夠了嗎?顯然不夠,前面說過,地方官是流動的,任期滿了或者政績夠了,自然有上升的渠道,可對于這些基層工作人員來說,再有能力和知識都改變不了命運,還不如舒舒服服的守著自己的工作。

所以,他們還會虐待犯人,或是明著暗示犯人的家屬,用來索要錢財,沒什麼大事,就坐在一起吃吃喝喝,舒適愜意。

除了「卒」,電視劇中還經常出現胸口頂著「丁」字的演員, 這些人同樣沒有什麼正式編制,就像服徭役一樣,朝廷需要,你就得上去幫忙,「丁」主要由漢人組成,干的就是些苦力工作,幫忙押送糧草、運輸物資等。

表面上似乎這些人不需要上戰場上搏命,可誰都知道,打仗除了拼實力和計謀之外,拼的就是后勤,后勤跟不上,這些人就要掉腦袋,而且熟悉兵法的都知道, 瓦解一支軍隊的最好方式,就是先劫了對方的糧草,斷了對方的糧道。

因此,「丁」的工作安全系數也沒有那麼高,更何況「卒」還能撈一些油水,大家都是睜一只眼、閉一只眼,押送糧草可沒什麼油水可以撈,這是關乎三軍的重任,不僅累,還要承擔著巨大的責任。

綜上所述可以看出,作為最后一個封建王朝,清朝政府一直采用著壓制漢族的政策,他們最大的矛盾就是一方面想通過「滿漢一家親」的說辭穩住天下的讀書人,另一方面又擔心漢族再度崛起, 可到了緊急關頭,又不得不動用漢人保護清朝的社稷。

中華文明自古以來有很多少數民族建立的政權,許多少數民族都選擇了主動融合,不論是北魏還是遼國,他們都以正統自居,卻毫不忌諱百姓, 甚至就連蒙元,對于漢人的壓迫也沒有上升到精神層面。

清政府一邊想做華夏的主人,一邊又沒辦法端平這碗水,導致清朝百余年間民間起義不斷,從來無法根治。

華夏民族從來不是通過血統甄別,而是對于文化的認同感和歸屬感,能把各個民族團結起來的也從來不是什麼強權, 而是對于文化的尊重和彼此的信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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