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17年,胡適聽從母親之命迎娶江冬秀,卻在婚禮上,對15歲的伴娘暗生情愫。
6年后,伴娘懷上胡適的孩子。江冬秀聽聞后,操起菜刀威脅胡適:「你要是想跟那個女人過日子,我就先砍了兩個兒子,再自盡!」這個伴娘就是曹誠英,她跟胡適之間的緣分,是從胡適的婚禮上開始的。1917年,胡適遵從母親之命,迎娶年幼時訂下婚約的江冬秀。這樁婚姻讓胡適里外不自在。在外,胡適作為新文化運動的領袖,卻身陷包辦婚姻的泥潭中,這在當時成了一個笑話。
在內,江冬秀裹小腳、沒文化、脾氣還大,跟胡適的理想型相去甚遠。夫妻之間話不投機,沒什麼感情。婚姻的不幸福,讓胡適想要尋求撫慰。他腦海中不禁浮現出曹誠英的身影。當時曹誠英15歲,正是青春洋溢的年紀。
在胡適婚禮上,她是4個伴娘中最出眾的,一下子便吸引了胡適的目光。而胡適長得眉清目秀,又是大名鼎鼎的新文化運動的領袖。才女曹誠英,自然對他欽佩有加。兩人第一次見面,便互生好感,交換了通信地址。此后鴻雁傳書,互為知己。每一次,胡適跟江冬秀發生不愉快時,都會想起曹誠英的一顰一笑。他不知道的是,曹誠英同樣在包辦婚姻中,過得苦不堪言。曹誠英還未降生時,家里便為她指腹為婚,對象是績溪胡家還未出生的兒子胡冠英。1919年,年僅17歲的曹誠英,拗不過家中長輩,不得已嫁到了胡家。婚后,曹誠英在哥哥的幫助下,到杭州就讀女子師范學校。丈夫胡冠英也跟著到了杭州,但兩人之間沒有感情,婚姻狀態一直很尷尬。1922年,婆婆嫌棄曹誠英婚后3年多,還沒能生下一兒半女。
于是在家鄉為兒子納下一名小妾,催促兒子回家鄉再娶。曹誠英深受新思想熏陶,自然不堪忍受,最終選擇失婚,一個人留在杭州繼續讀書。好巧不巧,當時胡適身體不好,也到了杭州療養。不明就里的江冬秀,擔心胡適一人在外沒個照應,特意拜托曹誠英幫忙照顧胡適。曹誠英忙不迭答應下來,對表姐夫胡適悉心照顧,不知不覺便照顧過了頭。一個想方設法逃失婚姻,一個剛從婚姻的痛苦中掙扎出來,兩人久別重逢,頗有惺惺相惜之感。後來曹誠英的學校放假,她便借養病的名頭,索性搬去和胡適住到了一起。而這一切,遠在北京的江冬秀,始終被蒙在鼓里。直到曹誠英懷孕了,胡適才從溫柔鄉中醒了過來。他決定跟江冬秀失婚,另娶曹誠英。江冬秀不是那種關起門來自怨自艾的溫馴女人,她一聽胡適說要失婚,操起菜刀對著胡適放狠話:你如果真要離,我就先砍了兩個兒子,再自盡!面對江冬秀的強悍果敢,文人胡適立刻繳械投降,再不敢提失婚二字。此后,胡適還是溫柔貼心的丈夫,江冬秀還是操持有道的妻子,唯獨曹誠英的生活翻天覆地。曹誠英心灰意冷,打掉了肚中的骨肉。她一無所有,只落了個「小3」的罵名。1939年,曹誠英跟一位姓曾的歸國留學生談戀愛。準備婚禮時,卻被江冬秀給打亂。江冬秀在曾家人面前,將曹誠英和胡適的「往事」說了出來,還狠狠地痛罵一頓。曾家人得知后,單方面宣布取消婚約。你插足我的婚姻,我斬斷你的緣分,這就是因果吧。這一次,曹誠英心如死灰,跑到峨眉山準備遁入空門。曹誠英的哥哥親自上山,苦口婆心一番勸阻,才終于將曹誠英帶下山。此后,曹誠英將全部精力放在了事業上,先后任教于復旦大學和沈陽農學院,成為農學界的專家。然而,事業上的成功,并不能撫慰精神上的孤寂。後來的曹誠英終身未嫁,無兒無女,晚景一派凄涼。她曾經委托好友汪靜之,在她去世后,將一個大包裹一起焚化。里面裝著的,是她珍藏了一輩子的,與胡適的往來資料。她還囑咐親人,將她葬在績溪旺川的公路旁。
這是一條通過胡適故居的必經之路。也許她心里還期盼著,有一天胡適回鄉,還能看自己一眼。可見,曹誠英心心念念的,終究還是胡適。細細想來,曹誠英真正與胡適在一起的時間,不過是西湖邊上的短短3個月,此后并沒有太多交集。可對曹誠英來說,是一見胡適誤終身。
3個月的短暫相守,卻用盡一生去懷念。如今斯人已逝,這對有情人曾經有過短暫的浪漫與幸福,留下的卻是漫長的不幸與悲愴。正如胡適在《嘗試》一詩中所說的:「兩個黃胡蝶,雙雙飛上天。不知為什麼,一個忽飛還。剩下哪一個,孤身怪可憐。」可嘆的是,曹誠英這只黃胡蝶,只在胡適身邊纏綿了3個月。此后,胡適與妻子雙雙到白頭,她卻只被遺落在西湖水邊,孤寂一生。
初遇一瞥,驚鴻一生,便是曹誠英愛情的全部。
End